第11章：村庄遇袭

　　她的目光死死锁在艾利克斯的手臂上——方才与野人接触过的皮肤处。
　　若隐若现的紫色纹路正如同被刻入皮肤的代码，随着呼吸轻微起伏，像是某种活物在皮下蠕动。
　　回程路上，橡树的方块状阴影在两人身上交错移动，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的凝重。
　　曦烨踢开脚边一颗萤石，碎石滚进草丛的声音格外刺耳：
　　“那些家伙，到底是什么？”
　　她不敢细想，如果刚穿越过来时就撞上那些手持符文骨矛的野人，还有皮肤下流淌着数据流的巫师，自己是否还有命站在这里。
　　艾利克斯单手撑着腰间的石剑，脚步顿了顿。
　　她抬头望向远处逐渐染上暮色的山峦，那里还残留着几缕暗红色菌丝的微光：
　　“前段时间突然出现的。”
　　她的声音混着晚风送来的铁锈味，
　　“起初村民们以为是新的生物群系，我和史蒂夫带着绿宝石去交涉……”
　　她轻笑一声，却没有往日的爽朗，
　　“他们的图腾一碰就会释放紫色闪电，当场烧焦了我们半袋小麦。”
　　她弯腰摘下曦烨肩头的枯叶，指尖残留的温度透过羊毛衫传来：
　　“后来发现，凡是靠近祭坛方圆百米的生物，要么发疯攻击同伴，自相残杀而死，要么……”
　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臂的紫色纹路上，喉结动了动，“承受他们的追杀。”
　　曦烨的物品栏突然发出微弱的震动，那枚神秘水晶在深处不安地闪烁。
　　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，伸手覆住艾利克斯手臂上的纹路。
　　指尖触碰到的皮肤温度极低，纹路在指腹下微微震颤，像是有无数像素点在皮肤下流淌重组，透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异质感。
　　“很疼吗？”
　　曦烨的声音发颤，抬眼望向艾利克斯的瞬间，却撞进对方温柔而笃定的目光。
　　艾利克斯反手握住她的手，将微凉的指尖贴在自己掌心焐热，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：
　　“不用担心，这东西回去喝桶牛奶就解决了。”
　　靠，怎么忘了牛奶包治百病。
　　斑驳的橡树阴影如像素画般铺展在草方块上，艾利克斯忽然拽住曦烨的手腕，将人拉到树荫下。
　　她半跪在地，背包界面泛起蓝光，取出个绘着萤石花纹的陶罐：
　　“蘑菇派凉了，但糖霜还在。”
　　罐盖掀开的瞬间，甜香混着蜂蜜气息扑面而来。
　　“我不是很饿，咱们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　　曦烨往后缩了缩，目光却忍不住瞥向陶罐——才相处两天，艾利克斯居然记得她爱吃甜食。
　　“张嘴。”
　　艾利克斯充耳不闻，舀起的木勺己经递到她唇边，方块状的睫毛下，碧绿眼眸映着曦烨发红的耳尖，
　　“再不吃，糖霜要黏住勺子了。”
　　曦烨微张着唇，任由裹着晶亮糖霜的蘑菇派送入嘴里。
　　甜腻滋味在舌尖炸开的同时，艾利克斯的指尖擦过她唇角，残留的温度像星火般燎过皮肤。
　　她慌乱后退半步，后脑勺却撞上树干，震落几片带着露水的橡树叶。
　　“这么害羞？”
　　艾利克斯低笑着倾身，用羊毛手帕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糖渍。
　　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睫毛上的星光，她手腕的萤石手链垂落，蓝光在曦烨发烫的脸颊上流转。
　　曦烨别开脸，却撞见对方耳后沾着的碎花瓣——是今早那朵虞美人留下的残片。
　　“别担心。”
　　艾利克斯望着她慌乱的眼神，伸手理顺她被风吹乱的发丝，
　　“就算那些菌丝和野人再古怪，我们总能找到应对的办法。”
　　她全然不知自己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紫色纹路，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，如同活物般生长。
　　月光如水，将两人相触的指尖镀上银边。
　　曦烨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，艾利克斯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她发烫的脸颊，空气中浮动着草方块的清香与篝火余烬的焦甜。
　　就在两人鼻尖将要相触时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，惊得树上的鹦鹉扑棱棱飞起。
　　艾利克斯猛地首起身，手己经摸到腰间的石剑。
　　一队身着链甲的村民骑着马从山道上疾驰而来，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在地面投下晃动的方块光斑。
　　为首的老村民勒住缰绳，长鼻子因为急停晃动了两下，略显滑稽，浑浊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过：
　　“艾利克斯！村子出事了！”
　　原来，最近几日村外的草地开始莫名枯萎，生长出暗红色的菌丝。
　　今早，村民们发现有几户人家的麦田被破坏，地上留下奇怪的脚印——那脚印既非僵尸的方印，也不是骷髅的爪痕，倒像是某种长着利爪的生物，却有着人类的脚掌大小。
　　“会不会是……”
　　曦烨想起白天遇到的暗红色菌丝，刚要开口，却被艾利克斯按住肩膀。
　　她转头看去，对方碧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警惕，显然也联想到了那些诡异的野人部落。
　　“先回村看看。”
　　艾利克斯翻身上马，伸手将曦烨拉到身前。
　　皮革马鞍微微晃动，曦烨能清晰感受到艾利克斯胸膛的温度，还有她腰间挂着的绿宝石项链硌在自己后背。
　　马蹄踏碎月光，朝着村子疾驰而去。
　　回到村子时，暮色己经完全笼罩大地。村民们聚集在广场上，议论纷纷。
　　曦烨看到史蒂夫正蹲在麦田边，手里拿着放大镜观察那些菌丝。
　　他抬头看到两人，立刻招手：
　　“快来看！这些菌丝里好像有……”
　　话没说完，远处的森林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，声音像是某种野兽，却又带着人类的呜咽。
　　村民们顿时安静下来，几个小孩吓得躲进父母怀里。
　　艾利克斯跳下马，将曦烨护在身后，石剑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冷光。
　　“大家别慌！”
　　艾利克斯的声音沉稳有力，“年轻人跟我去森林看看，其他人守好村子！”
　　她转头看向曦烨，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，“你留在这里，等我回来。”
　　曦烨抓住她的手腕，指尖微微发抖：
　　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